生活两点一线。
工作也就简简单单。
把头为了照顾他，为了能更好更理所当然地分他好处，给他挂了一个职。
哦对了，现在把头也不是把头了，成为了这边的主管了。
易行成为了新的把头。
他身边却不像从前把头那样身边围绕小弟，他管理的矿窑，与其说是黑矿窑，不如说是正规矿洞。
把头的收入是和矿窑收入直接挂钩的，易行的矿窑收入也是这些和矿窑当中最少的。
但他并不在意，总之如此就好。
有妻子了，有子女了，有房子了，有稳定收入。
还有什么好说的呢？
就这样过下去吧。
躺平，摆烂。
不再为了什么而奋斗，只是十余年如一日的过着这样平淡的生活。
易行偶尔也会幻想如果自己如同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的主角那样，叱咤风云，呼风唤雨。
但往往只是看一眼正在做针线或者在做饭的妻子，这些念头也就消了。
这样就好。
上一次易行的考核就是这么过的。
也算是坚守本心。
一直到幻境里的他死了，都是这么过的。
那么，一辈子都在过同样的生活，是否也是坚守本心呢？
一辈子保持伪善和温和。
一辈子保持中庸和躺平。
一辈子在良善与生存间取舍。
一辈子逃避着自己以往的记忆。
易行并不晓得这样是否正确，但他没什么好后悔的。
上一次是如此。
这一次。
器灵看不下去。
看不下去他本来有能力，却最后碌碌。
看不下去他本来有梦想，却最后平庸。
看不下去他本来良善，却最后伪善。
器灵对于易行没有恶意，更多的是惋惜和难以言喻的痛楚感。
就像是……从这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器灵实际上是站在易行这边的，最起码的，易行有一些所谓关于前世的心声，器灵并没有选择如实放在公屏上。
于是在一众掌峰长老当中，知道易行活了两世的，也就只有洛水烟。
洛水烟是最后猜到的。
事实上，重活两世和穿越这种事情，对于渡劫仙来说并非难以理解之事。
到了渡劫仙境界，也就有了越界的能力，只是需要坐标。
洛水烟后来成就九劫仙，近乎全知，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事物她都能理解了。
自然就有易行的情况。
也解释了为什么易行口中总是带着一些直白但贴切的词汇，还有一些她现在都不清楚的词汇。
哪怕是近乎全知的九劫仙，也难以理解的词汇。
大抵是太过抽象。
虽然器灵并没有把易行所有心声放出，但易行的生活和各种选择，都让掌峰长老们集体沉默。
有一点被破防了的感觉。
易行这一辈子虽然最后混得还不错，但人生中充满了妥协的艺术，以及纠结的遗憾。
谁又没有退让过？
甚至也不是谁都能如同易行这样退让得艺术的。
于是此前出言表示疑惑的掌峰长老，脸色复杂地看着还在播放的画面，说：“我现在理解了，你们为什么都不想收他为弟子了。”
怎么说呢，那是一种……
看到易行就好像看到某个时期的软弱自己的感觉，易行是其中集大成者。
他集齐了所有掌峰长老不好的回忆，但似乎做的结果要好得多。
起码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到了。
但还是膈应，看到就觉得难受。
但还是想再看一次，或许，这次会有不同呢？
没有人回答这位掌峰长老的话，这些个化神大能此时与一个练气期的弟子感同身受。
第一次他们恍然觉得，似乎那个软弱的自己并没有消失或者被打败。
ta只是藏起来了。
云上出现一阵沉默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大概，很快就要结束了。”洛水烟轻声说，她也难受，再看也难受。
特别是看到易行充满暖意地看向幻境里的妻子。
特别是看到他那种甘于平凡的笑容。
不遇见我，他也会很好。
洛水烟不免这么想。
难免有些低落。
她真正察觉到自己对易行的感情，是易行在她手上消散的时候。
记得那个时候，天问阁的少阁主很快出现，不带任何表情地跟她说做一个假的易行尸身出来。
于是这才瞒过去。
至于后来九劫仙之时，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，道总是殊途同归，到最后大家的道实际上都是一条。
不分什么正邪仙魔了。
当然，只是本质上是如此，刀握在不同人的手里尚且会有不同的后果。
何况是渡劫仙。
一众掌峰长老面色复杂地看着画面。
甚至有些松了一口气。
起码，他之后不再需要选择，不需要再退让，只是保持现状就好。
不过，有人不答应。
器灵不答应。
作为法宝生灵的产物，她不像那些化神长老那么心智成熟，不像他们那样拥有完整的人生，她一出生就是如此强大。
但仅限于此。
后来的生活环境也只是在玄门做着护宗法宝的同时，也做着试炼法宝。
她当然看过许许多多的人的人生。
但是令她这么破防的，易行是第一个。
他拥有才能、拥有隐忍、拥有善良、拥有知识，但最后选择平凡。
被迫选择平凡？
很难讲。
是平凡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平凡？
很难讲。
器灵看不下去。
她看不下去。
——
“哟，老易，这是？”一个街坊随口跟易行打着招呼。
易行此时已是胡茬爬上下巴，眼角出现皱纹。
只是人的气质不错，倒显得有几分儒雅中年人的感觉。
易行听到招呼，笑了笑，“是啊，这不是看到市场上有些豚肉，想着买一些回去。”
过来此地近二十年，易行很多的习惯都改了。
比如这猪肉的叫法，现在他更习惯于叫豚肉或者是豕肉，也有的时候会叫黑面郎。
总之是很少再叫猪肉了。
“好啊，看来今天是遇到什么喜事了。”街坊随意的笑了笑，像是说客套话那样说着，嗯，确实也是在说客套话。
“哈哈哈哈，还没有遇到喜事，不过承你吉言了。”易行很是开怀地笑着。
两人就此别过，易行往家里走去。
门是开着的。
易行心里有些奇怪，妻子一向没有开着门的习惯，而且自己不在家的时候，从来不会给人开门，更别说留客了。
易行皱着眉，但没多想，只是以为妻子疏忽了。
——
ps：（7/75）
有没有黑丝御姐和我贴贴？
写书好累啊……
如果有黑丝御姐给我膝枕的话，我感觉我能写一天！
哎呀~
要是一边膝枕一边“加油”。
我一个星期不眠不休直接写到完本！
嗯当然是开玩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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